10月25日晚,在顺德校区国际会议厅里,一位身着军装、身姿挺拔的人站在台上,用洪亮的声音和幽默的语言给博雅书院的学生们讲述了亚丁湾护航的动人故事。他就是毕业于第一军医大学(我校前身)的学长、第21批亚丁湾护航医疗队队长、现任广州总医院普通外科副主任医师的周宏锋。
2015年7月11日,广州总医院成立6人医疗队配属海军573编队赴索马里海域参加第21批护航任务,周宏锋被选为其中一员,担任医疗队队长。这次护航“历时239天,航程约22200海里,护航36批65艘商船,圆满完成了上级赋予的各项任务。”在这次护航过程中,护航队一共出访了巴基斯坦、斯里兰卡、孟加拉、印度、泰国和柬埔寨6个国家。
谈到亚丁湾护航,周宏锋告诉大家:近年来,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海盗日益猖獗,作案数量逐年递增。该海域频繁发生的海盗袭击事件,严重危及我国过往船只和人员安全,对我国国家利益构成重大威胁。针对亚丁湾、索马里海域的海盗行为,联合国安理会先后通过了4项决议,呼吁和授权世界各国到亚丁湾海域打击海盗。我国海军舰艇编队赴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执行护航任务,是根据联合国安理会有关决议采取的行动,是我国履行国际义务、维护国际与地区和平安全的举措。编队的主要任务是保护中国航经亚丁湾、索马里海域的船舶和人员安全,保护世界粮食计划署等国际组织运送人道主义物资船舶的安全。护航行动以伴随护航、区域护航和随船护卫等方式进行,不上岸执行任务。
成为光荣的护航医疗队一员的同时,也意味着自己要远离家乡、远离妻女8个月。离家前夕,他的“小棉袄”——正在上小学五年级的女儿偷偷往他行李里塞了一封信:“我们很伤心,因为你一走就是半年,我保证照顾好妈妈,尽全力考个好分数。”带着欣慰与对家人的亏欠,他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出发前的3天,他必须准备好半年要用的物资。船上空间狭小,能携带的物资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物资里,他选择带了3台电脑、2台摄像机、2台照相机、2台手机、10本专著还有少许衣物。周宏锋解释:“作为一个每年差不多要做400台手术的外科医生,实实在在的数据是不可或缺的。带电脑在便于处理数据的同时,也能及时进行资料的存档备份。另外,这8个月里的一些碎片时间,恰好可以拿来阅读平时无暇阅读的医学专著。学无止境,干一辈子的医生可能就要学一辈子”。出发前,他还要求他的队员设计好远洋护航的相关课程,预先下载好相关文献,在护航任务开始之后就可以进行数据收集。2015年8月3日下午,带着1个背包、1个行李箱、20箱医疗物资和满腔的热情,他们正式起航,奔赴任务海域。
长达8个月的护航之路,是阳光与风雨并存的。
在船上,目之所及,皆是风景。旭日东升,残阳铺水,瑰丽云光,异国飞鸟……众多高清图片让大家惊叹连连,但周宏锋却开玩笑说:“在船上看了8个月,最初看到这些风景的时候大家都会拿出手机来咔擦几下,到后来,这些平日难得一见的风景也被当作家常便饭了。”
说到吃饭,护航过程中也有不得不提的趣味故事。起航前,会先把8个月的粮食准备好。但出发30天左右,有些蔬菜就开始发霉了。“10筐蔬菜大概能挑拣出2筐,但其实那2筐已经没什么味道了,只是还有菜的形状。船上的厨师是甘肃人,善于做面条却不善于炒蔬菜。本就没什么味道的蔬菜做出来更加没什么味道。船上储存的肉很多,但是没有海鲜,因为船舰24小时在航行,加上有纪律规定,因此没办法捕鱼也不能捕鱼。周宏锋说,蔬菜供应不上的时候,最想吃的东西其实就是方便面。起航之前他还买了几包方便面,起航之后才知道,船上最不缺的就是方便面,每个人发了几箱。他们还尝试方便面的各种逆天烹饪方法。为了补充缺乏的维生素,试过用汇源果汁煮方便面,并试图研究中国饮料和外国饮料泡方便面味道有什么不一样。也试过用辣椒酱配饼干,试过边吃方便面边看《舌尖上的中国》……周宏锋笑称:“谈起护航亚丁湾过程中的各种‘美食’,简直可以拍一部《舌尖上的亚丁湾》。”现场的同学被他幽默风趣的语言逗得捧腹大笑,但大家也从所展示的图片中看到了护航海军、护航医疗人员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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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航过程中,不可避免会遇见一些海盗。影视、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海盗形象,往往是劫富济贫的英雄,现实中的海盗却并非如此。比如索马里海盗。索马里海域是举世皆知的危险海域,在这里执行任务随时可能面对荷枪实弹的索马里海盗,不仅图财,还可能索命,危险可想而知。周宏锋告诉大家:“船上有长梯子带钩的、手上持枪的,一般多为海盗。不过由于我们的护航舰上有雷达系统,一般可以第一时间发现敌情,进入一级战斗准备状态。海盗船由于缺乏先进的电子设备,一般靠眼睛来勘察情况,待开到舰前,发现是军舰时,往往掉头就跑。当然,也有遇到对峙博弈的情况。” 周宏锋说他参加护航前,就曾救助过一名在亚丁湾被海盗袭击的大厨。这名大厨当时身中5枪,情况危急,船上治疗条件有限,于是该大厨被送回国内治疗,当时他恰好是主管医师,庆幸的是子弹并没有打穿这位厨师的肠子。类似的凶险情况,在护航过程中时有发生。因此,船上会配有防弹衣、爆震弹等。而作为医护人员的他们,医务室、手术台就是他们的战场。条件有限,所以“十几平方的医务室包含多种功能:门诊、药房、治疗室、换药室、输液室、抢救室、手术室、会议室、餐厅、远程会诊室……手术台平时是办公桌。”
远在异国他乡的他们,背负在身上的,除了有沉甸甸的责任,有光荣的使命,也有对亲人的魂牵梦绕。8个月的时间里,“麻醉医生出海时,他的爷爷去世了,他承受着巨大的悲痛仍然坚持工作,本来消瘦的他更加消瘦了。卫生口有个助理的爸爸去世了,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回去。而我,在出海的8个月里,有3个亲戚相继去世,也同样没有办法去送他们一程……在这个过程中,其实有很多人做了很多牺牲。”平时想念亲人的时候随时可以通电话,但在护航的8个月里,“手机可能没有信号,公用电话只有1台,有时却有几百个人在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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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排解心中的思念和生活里的枯燥呢?“我要求我的队员们每天写日记。一篇日记就是一段人生,当你有一天重新翻开之前的日记,你会发现——那就是你的财富。人生不就是由许许多多的小故事组成的么?写写日记,一来可以整理自己的心路历程,二来可以梳理心情,益处多多。”
尽管护航之路多风雨,但在周宏锋一个多小时的讲述里,感受得最多的却是他作为医护人员的医者仁心、作为社会公民的责任担当、以及作为中国公民看着祖国日益强大的骄傲和自豪。如今,从海上归来的周宏锋重新回到了广州总医院的手术台旁,继续书写着他的人生故事,践行着他的责任担当。
这场“万里航迹写忠诚”的讲座,也让大家获益良多。博雅书院将周宏锋聘为书院学业导师,让博雅学子能有更多向周老师学习、交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