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雄 南方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 呼吸与危重症科主任、主任医师,博士、博士后导师

春暖樱花开,武汉在复苏。

含泪挥别完成援助任务回广州的同事,程远雄与留守的队员们,继续奋战在武汉协和西院。

驰援武汉的广东医疗队里,56岁的程远雄是为数不多的“60”后之一,“没有多想,我是科室主任,就应该带头冲锋在前。同时,呼吸重症又是我的专业,在这个时候就应该发挥专业所长。”作为钟南山院士正式招生的第一位博士生,程远雄说,疫情发生后,84岁高龄的老师钟南山仍奔波在一线,自己更没有理由退缩!他说,目前武汉疫情逐渐变好,但只要这里还有需要,就“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重归钟老师团队麾下,责无旁贷”

2月21日晚,程远雄所在南方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第二批援汉医疗队抵达武汉,次日就马不停蹄地参与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的救治工作。接管病房以来,医疗队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及对患者无微不至的照顾,获得了患者的一致好评。在此期间,根据上级指令,程远雄队长带领该队22名医护骨干又于3月3日增援协和医院西院区ICU,在钟南山院士团队指导下战斗。

谈起为何要多次主动请缨亲临一线,程远雄讲出了他的心声。“首先我是武汉人。作为科主任的我,率先报名参战,许多年轻人开始有些犹豫,当我报名后,都纷纷报名,榜样的力量才是无穷的。”程远雄还提到自己是钟南山院士正式招生的第一个博士,“他高龄都奋战在前线,我这个弟子又怎么能退缩?而疫情来势汹汹,许多年轻的姑娘、小伙子们也不畏惧,自己又怎能不带领他们,怎么能不跟他们一起并肩战斗?答案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来到武汉一线工作后,程远雄遇到当年第三军医大学的多位同班同学也来支援,“连我班长也在前线。我们都是军医,当过多年兵,又是一个老党员,我们常年受到的教育,就是遇到困难,我先上!”程远雄说,能有这样的机会奔赴“战场”,做患者的守护神,就要全力以赴,不留遗憾,看到病人康复,那种幸福难以言表。

成功抢救78岁危重患者

武汉协和西医院ICU病房,收治的患者都是危重症患者,95%以上的患者上了呼吸机,还有各种生命支持设备如ECMO(体外人工膜肺)、CRRT(持续性肾脏替代治疗)大量使用,代表着最高救治水平。这里也汇集了以广医一院呼研所院士团队为班底的各地医疗精兵强将,每天都在上演生死时速的抢救场景。

78岁李姓老人上了呼吸机后,病情越来越稳定,经过艰苦努力撤离了呼吸机。程远雄带队查房时,发现该病患突然出现呼吸困难,血压不好,血氧饱和度下降到非常危险的程度。此时专家们身穿防护服,无法及时对患者进行听诊,但程远雄根据经验判断,患者可能出现了气胸。

气胸是一种肺科急症,严重者可危及生命。眼看有多种合并症的病患命悬一线,程远雄教授指导对患者进行床边简单查体和胸片检查, 在程远雄教授指导下,医疗队队员立即给患者行胸腔穿刺置管,引出大量气体,血氧饱和度逐渐上升,终于转危为安……这样惊心动魄的抢救过程,每天发生多起,危重症患者特点就是病情变化快,稍不留神就有生命危险。

为鼓励年轻医护每日带头奔忙在前线

气道开放、插管、穿刺、固定深静脉导管……这些抢救措施,都是重症、危重症患者经常需要的救治手段,同时,也是新冠肺炎最危险的医疗操作,因为气道的打开,会让空气中弥漫很多带病毒的气溶胶,稍有不慎,就会有感染病毒的风险。

作为指导教授,年过半百的程远雄本不用亲自下舱(进ICU隔离病房),但他说,作为队长,需要给队员们做榜样,用实际行动鼓励支持他们,消除年轻医护们的恐惧畏难情绪,他都亲自带他们查房,讨论病情。一周四五次下舱,每次泡在舱内几小时。

为了每一个兄弟姐妹的生命,院士医疗团队,一天做七八个支气管镜,还有插管,吸痰,翻身拍背……每一个医疗护理细节,从不因为治疗是新冠肺炎患者,而打折扣,冒着被感染的危险,严格执行各项医疗规范,抓好细节,同时要求每一个医护人员仔细做好自身防护细节。和程远雄一道增援的医护队员们都非常勇敢,技术精湛,出色地完成了各自工作和抢救任务,受到广东支援协和西院ICU医疗队领队,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张挪富副院长和行政主任徐远达教授好评。

“一线工作强度大、时间长,非常累”

平时在工作岗位查房经常要花一上午时间,不感觉特别累,可穿上防护服完全不同,穿上几个小时后,会有些力不从心,感到疲乏和胸闷——这是程远雄描述的在医疗防护下的工作感受,双层的口罩加上笨重的防护服,会让人觉得越来越缺氧,护目镜起雾起的也很厉害,一个班次下来,防护服不知道被汗水打湿了多少次……但程远雄与年轻医护一样坚守在前线。

谈到在一线的工作,程远雄说,工作强度大、时间长,非常累,睡不够,经常会饿……

每天早上五六点醒来,准备好上班的各项工作,七点多从住地酒店出发,晚上八九点才回到酒店。“回到酒店,就赶紧洗澡、洗衣服,上床睡觉。”程远雄告诉新快报记者,以前正常上班时,晚上还有精力改改研究生的论文,现在每天都是“榨干”的状态了。

由于有高血压、哮喘等疾病,一直靠药物维持,程远雄平时注意节食,控制饮食,而且从不喝饮料。但在武汉工作以来,进隔离病房工作后,一出舱他就会觉得很饿,觉得渴得不行,舌苔如干旱的田地般,这时,从来只喝白开水的他,会经常来瓶冰冻的可乐等饮料,一饮而下,以保持身体内有足够的电解质和能量。

中午累了,就在医院里,靠在沙发上打盹。时间过得很快,下午查病历,分析检查化验结果,一会儿功夫几个小时就过去了,他笑说,自己长期锻炼,目前身体十分稳定,吃得消。

时光如流,残冬过去。武汉樱花锦簇,羊城木棉花开。疫情接近尾声,部分医疗队伍已经回撤。

而程远雄所在的广东支援协和西院ICU医疗队战士们,却仍在战地坚守,与疫情继续抗争。白衣战士们靠着顽强的毅力,坚守在临床一线,与新冠病毒鏖战;多少个日日夜夜,值班医生与管床护士用自己的青春热血熬着,与死神抢人。但好在,一切的艰难苦楚都会过去,时光在悄悄诉说,他们的英勇事迹一定会刻在武汉的历史里,记在武汉人民的心里……